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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五、包烧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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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 />     又一日,她在花园背书,只道: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,鲲之大……鲲之大……”后面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田霁这厮路过,顺口念道: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,鲲之大,一锅炖不下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,鹏之大,需要两个烧烤架,一个放辣,一个不放辣……”

    自此之后,萧宝儿彻底忘了原文,当着宋太傅也只记得田霁胡搞那篇文字。宋太傅被气得吹胡子,其他人“哈哈”大笑……

    北辽蛮女不学无术,也就那时候传开的。

    宣泽当时也在场,自然知晓她对食物的兴趣远高于书本。

    说话间,宣泽把篮子里的食物全部拿出,将篮子往地上一扣,现成的桌子有了。他又将食物放回“桌上”,指着七八个书本大小,由绿叶包着的食物问:“不知道怎么下口吧?”

    萧宝儿点点头,见过芭蕉叶,却头一次见到食物能包裹在蕉叶之中。

    “包烧鱼是野渡特色,最早流行于一群喜钓者。江边钓鱼跟水流的流速有很大关系,垂钓者常常带着鱼竿寻找适合垂钓的地方。为了保证食物的温度,也为了方便携带,他们常用树叶包裹食物,继而发现有些食物连着树叶烤出来味道会变得非常鲜美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宣泽动手拆了一片绿色蕉叶,还未彻底打开,食物的香味就已经让味蕾活跃了起来。

    萧宝儿道:“闻着像肉。”

    打开一看,还带着焦炭香味的五花肉丁安静地躺在蕉叶之中,绿色的蕉叶被油浸润的异常透亮。

    “这是烤好了才放进蕉叶的,很干净。”

    萧宝儿伸手就抓,宣泽也不阻拦,反而叮嘱说,“小心烫!”

    又一个蕉叶包被打开,奇怪的味道让萧宝儿皱起了鼻子,“这什么东西,闻着臭臭的。”

    “宋地小吃——臭豆腐,闻着臭,吃起来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姚溪桐吃这个可以理解,宣泽应该不会喜欢。

    萧宝儿问:“你也会吃这个?”和预料中一样,宣泽摇摇头,“试过,不怎么喜欢。你想尝试一下吗?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还有烤鸡、烤排骨,最后一个蕉叶包打开,萧宝儿总算看见了野渡美味——包烧鱼。

    江鱼,不限品种,抓上来去鳞、去鳃,剖腹去脏,并在鱼的两面划上梯块形。控水,把调制好的佐料均匀涂抹在鱼身上腌制片刻。

    烤制时,用野渡沿岸的青竹片夹住鱼,这样烤出来既有肉香,还有竹的清香。若要吃的讲究点,还可以把炒好的肉沫或者蔬菜塞入鱼腹,一起烤制。

    萧宝儿眼前这条就塞入了其他食物,鼓鼓囊囊的鱼腹让人忍不住想要翻开瞧瞧里面到底放了什么。她抓耳挠腮好半天没有下手,一旁的宣泽笑道:“这时候想要筷子了吧!”

    鱼腹内的食物瞧着像辣椒炒肉,闻着却有股酸味。

    宣泽说厨子用了泡椒,所以闻着有股酸味。将芽菜与泡椒剁碎翻炒猪肉末,这样烤出来的鱼酥脆芳香,味鲜而浓。

    萧宝儿吮着手指,眼巴巴地看着包烧鱼,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吃。

    宣泽魔法般变出筷子,她伸手去拿,宣泽却说,“筷子只得一双,看来我得喂你吃了。”

    闻言,她像雏鸟一样乖乖张嘴,没等来食物,只等到宣泽雨点一样的亲吻。她别开脸,直勾勾的看着包烧鱼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觉得食物对你的吸引力比我还大?”

    “饿!”

    宣泽叹了口气,把原本放篮子里的竹筒递了一根给萧宝儿,“你不喜食辣,包烧鱼配着竹筒饭最好不过。”

    手臂长短的竹筒在萧宝儿手中翻来覆去找不到该从何下口,宣泽瞧她模样可爱,也不提醒。直到她有些不耐烦,试图用手把竹筒给掰断。

    宣泽递了匕首过去。说道:“野渡两岸植被丰富,有一段全是竹林。附近生活的百姓常砍下一节鲜竹将米装进其中,加上适量泉水,放在火塘上烧煮。待米饭煮熟后,将竹筒带饭砍成两半,或四半,各端一半食用。”

    “手中竹节不仅代替了锅,也代替了碗。煮得好的竹筒饭,米饭软糯适口,还带有一股特殊的香气,别具一番风味。”

    手起刀落,萧宝儿利索地剖开竹筒。米饭圆润的躺在竹筒中,表面上有一层半透明的竹膜,沁人心脾的米香与竹筒香混合在一起,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。

    她眼尖的瞅到篮子一侧还藏着双竹筷,不禁嚷嚷道:“你骗我,明明有两双筷子,你只说一双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食物哪个重要?”

    “都重要,没吃饱哪有力气觉得你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你呀,原来在宫中还会掩饰几分,这才出去几日愈发没有规矩了。”

    萧宝儿就着竹筒当碗,筷子直插包烧鱼腹内的菜肴,好似完全没听见宣泽的抱怨。

    宣泽对食物的热情一如既往地不咸不淡,他吃上几口就放下筷子开始帮萧宝儿挑鱼刺。口中说道:“知道你不喜欢鱼,但在宋地,无鱼不成席,你要学会吃鱼。我见过一个吃鱼的老饕,他能把整鱼送入口中,不一会只拉出鱼骨,完成的鱼骨……”

    萧宝儿光听不说话,既然要同宣泽一起面对未来,改变本就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小舟一直在江心打转,不过一顿饭功夫,抬头再看景,只见四围苍碧山色间浮动着几条橙黄的余霞,不知不觉间竟已是黄昏。

    萧宝儿懒洋洋地躺在船头饮酒,宣泽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唢呐,对着江景吹奏起来。

    在大夏,唢呐多半出现在婚宴,喜宴。吹出来的曲调大多轻快、欢乐,又或激昂嘹亮。不知怎地,宣泽吹出的曲调与素日所听完全不一样,只觉深沉、低吟、委婉幽怨。

    “宝宝,你怎么哭了?都是我不好,这曲调太过悲伤。”

    “别人家的公子都在抚琴,就你吹唢呐,我这羞的……”

    宣泽收起唢呐,轻描淡写的说,“柳郎教我的。春风楼是白家的产业,非常值钱,他们觉得柳郎的诗词和前程值不得一家春风楼。”

    萧宝儿问:“白家想杀人灭口?”

    宣泽被问得有些尴尬,杀人灭口这种词汇甚少出现在他的对话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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