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要不是因为你，我早就…

    这就是所谓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？

    沈沂希在一旁听得勾了勾嘴角。

    妈妈毛鹃便指着沈沂希，“你要争气点，要不是因为你，我早就跟你爸爸离婚了。”

    沈沂希知道，他们不离婚的原因有很多，是大人也细究不清的。

    妈妈却惯拿她做借口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家庭长大，让沈沂希比同龄人更敏感细致和成熟。她总是能清楚地判断出什么时候该劝架、什么时候该独善其身。她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地井井有条，学习成绩在学校里也一直名列前茅。倒不是为了父母所谓的‘争气’，而是她从小就明白：人生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    有时候她很想问问爸妈：你们永远有吵不完的架，互相嫌弃厌恶，为什么要彼此束缚着不肯离婚呢？能不能不要再拿孩子当做你们婚姻失败的借口？能不能有一些成年人的决断和担当。

    她也一派天真地问过爸爸：你能不能不要再和妈妈吵架了？

    爸爸只是摸了摸她的头，笑道：“每一个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吵架的，这世上没有不吵架的夫妻。知道吗，孩子？”

    可是沈沂希知道不是这样的，幼儿园里的好朋友们，他们的爸爸妈妈就不吵架。有一些知情的叔叔阿姨，每一次在来接同伴的时候，总是会对她露出那种同情又可怜的表情。

    稍大一些后，她又去劝妈妈，妈妈却用着对旁人哭诉的那套对自己：“你以为我想跟他吵吗？我是没有办法，年轻的时候我不听你外婆的，选错了人。我如果不吵不闹，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..你根本不了解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...如果不是因为你，我早就和他离婚了。他这样的人，谁愿意和他过一辈子...“

    沈沂希不愿意从妈妈口中去听爸爸的坏话，虽然她知道爸爸有很多的缺点。但她的印象里，爸爸并没有妈妈说的那般不堪。她的记忆里，爸爸会给她买昂贵的洋娃娃，会抱着她举高高....

    既然妈妈总是说为了她才没和爸爸离婚，那能不能也为了她不再和爸爸吵架。

    答案是不可能。

    9岁那年，他们的吵架一度到了白热化，就连沈沂希都觉得这一次爸爸妈妈终于要离婚了。伤心之余，竟隐隐有了解脱之感。

    “离婚？你终于说出来了，你早就想离了吧？我告诉你，你想都不要想，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作死做活，离婚了全部便宜别人吗？”

    气不过的妈妈干脆动起手来。

    从吵架演变成打架。

    推搡，挠人，无理取闹逼得爸爸忍无可忍。

    他一把推开妈妈，冲进厨房里抓过了菜刀，就那样将妈妈推搡到床上，菜刀抵住她的脖子：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？要不然全家陪你一起死？你是不是要这样？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，然后我去坐牢，这样我们就都解放了！”

    沈沂希在一旁被吓到失声，过了很久才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爸爸却气红了眼，手中的刀还抵在妈妈的脖子里，此刻连女儿也怨上了。听到声音狠狠地回过头，冲她吼了一句：“哭什么哭？你是不是也想死？！”

    直到今天，沈沂希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瞬间脑中的空白，没办法忘记被菜刀抵着的妈妈哭红的眼，还有爸爸凶狠的神情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怀疑过，爸爸那天是真的动了杀心。

    可愚蠢的大人们却总觉得她还小，不记事，这一切并不会给她造成影响。